图书馆寄居XIE

信息来得比较慢……现在心态有点崩……但……还有几篇已经约定要写的东西。ヘ(;´Д`ヘ)总之,现在就先把约定的东西写完,到时候随缘吧

【泗源/向哨】唯一与追逃 (一)

向导·贵族军官49 X 哨兵·雇佣兵公子


是一个被误会和恶意挑拨之后,重新握住对方的手的故事。

(不不不,其实是实在是太想写打斗,憋到内伤之后终于胡掐出了可以把打斗串起来的大纲……)


可能会有微量其余CP~老样子写到会在文前提示~

依旧中二设定众多+OOC预警



真源知道,又是那个梦。

 

军用直升机旋翼的巨大轰鸣震颤耳膜,大开的舱门外就是茫茫的海水,冷风呼啸着窜入袖口。

 

机舱不算宽敞,敖子逸和自己已经是靠着舱门坐,双脚荡在机舱之外,可后背还是要挨着那两副盖着国旗的棺柩。

 

敖子逸翘着脚坐在一旁,双手摁着机上通讯用的耳机,占着频道和驾驶员的哨兵开着乱七八糟的兵痞玩笑。刚刚从国境线归来,又载着没能救回的本国向导尸首。耳朵里都是他们强撑的笑意。

 

真源闭着眼,右手摩挲着后腰的刀柄。

 

这哪里是可以浅眠的地方。可止不住的半梦半醒,却拽着人沉入回忆之海。昨晚那场与向导走私团伙的战斗,开始缓缓从记忆中淡去。

 

哨兵的习性,血火的刺激之后,总会不由自主地去调取最宝贵的记忆来回反刍,抚平躁动。

 

那是时间错乱的夜。

 

“泗旭,快!”自己紧紧拉着他,一步一步奔跑在漫长空旷的地下通道。

 

自己浑身是伤,血液的流逝弄得身体冰火两重,稳不住频率的呼吸一会儿滚烫一会儿寒冻。脚步深深浅浅,虚浮而又沉重——

 

可,心却那样轻。

 

没有车辆经过的通道里,只有两个人的脚步掀起重重回响。一盏一盏的橙色灯光打在两个人交握的手上,明明暗暗,越握越紧。

 

明知道,这是逃亡。

 

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从哪里放出冷枪,就会有追兵跳出阻拦,就会有谁来对身后的他加以伤害。可,心却那样轻——

 

那样全身心地以为,他是我的。

 

唉。自己的叹息声分外沉重,分不清是来自梦境还是现实。

 

画面一转。自己站在内部军事法庭的正中,垂首倾听宣判。

 

“二等哨兵张真源,对向导陈泗旭实施刺伤一案,罪行属实。由于被害者位列十三贵族,故从重处罚。判决——剥夺军籍。”

 

心脏立刻疼得蜷缩。明知道回顾那段美好便一定会跟着背叛的深渊,却还是死性不改。

 

“……真源!“敖子逸急切的喊声隔着耳机把真源从记忆中拽了出来。睁开眼,舱门之外的大海已经看得到尽头,港口停泊的船只迅速进入了视野。

 

“抱歉,三爷,我不小心睡着了。”直升机的轰鸣声完全盖过了人声。

 

敖子逸谅解地摆了摆手,朝他喊了些什么。看真源没懂,才调换了耳机的频道,大喊道:“脸!”

 

“?”真源楞了一下,随即反应过来了。

 

伸手一摸,真源正挂着一脸冰凉凉的泪液。正值寒冬,冷风猛吹,弄得一些泪珠都凝成了冰晶,一碰便扯得皮肤生疼。他一坐直,才发现那些不自觉的泪水早就滑进了脖颈,连带着野战军服衣领也一片湿冷,冻得僵硬。

 

真是狼狈。真源心里对着自己暗骂。

 

“你不会还想着那个……混蛋贵族小少爷吧?”敖子逸本来还有些踌躇地挑选着词汇,可一看到真源一抹脸便满手的冰晶,就控制不住地口不择言,“这次真该听我的,回去好好找个向导帮你弄一弄,说不定是真中了那个向导少爷的巴拉巴拉毒呢。”

 

“混蛋贵族什么的……三爷你不也是「十三贵族」么?”自从那次庭审被逐出军部之后,真源就被敖子逸捡走,成为他手下的私兵已有五年。面对这个平易近人得有些过分的上司,真源笑着捡起话头,熟练地岔开了话题。

 

“嘿!三爷我跟那些窝在深宅大院的花拳绣腿能一样么!咱可是……”一提这贵族身份,敖子逸就准会炸毛,眉飞色舞地讲起战绩。

 

视线向远,港口近在咫尺。离降落的基地,大概也不远了吧。

 

猛然间,一股精神重压凭空刮起,自港口的东侧一阵闪烁,直冲天际。

 

“!”两人立刻交换了眼神。敖子逸立刻调换了耳机频道:“……对,查一下,港口附近的交火事件……有向导涉及……”

 

真源动作迅速地解开了身上连着舱门的搭扣,调整姿势半跪在舱门口,等待合适的时机。

 

3,2,1!直升机一阵摇晃,一席黑色野战服的哨兵少年半空中一跃而出,直直朝着吊挂悬空的集装箱坠下。

 

临近黎明,夜色里半是清澈的澄明,半是浑浊的幽暗。

 

 

方才的向导攻击余波应该是从东面的仓库发出的。真源仿佛夜行的黑豹,迅捷地游走在一个一个集装箱之上,攀着通风窗一个轻跃就翻上了事发仓库的屋檐。

 

乒乒乓乓的动静合着谁的惨叫声传了出来,连带着的还有浓重的酒气。玻璃破碎的清脆声响不绝于耳地撞碎宁静。交火应该就发生在这个红酒仓库内。

 

哨兵?还是十多个战斗状态的哨兵。真源抽了抽鼻翼,酒气满溢,有些辨不清状况。他的鼻子比起三爷来差远了,向导只要稍稍有隐藏之意,他便完全闻不着味道。可根据方才的攻击余波推断,起码是有一个向导在场的。

 

难不成是私斗?可……怎么可能呢,他摇头笑自己天马行空。十多个哨兵对上一个向导,这私斗也太扯了吧。

 

强到这个程度的向导,他印象中就只有一个人。脑海里某个念头一转而逝,指尖一颤。

 

仿佛是要打断他的猜想,仓门被碰地一声撞飞,连带着飞出一名昏厥状态的哨兵。未及多想,右手摸上后腰的刀柄,真源悄然步入门内。

 

室内昏暗,空气沉闷地回荡着酒气。成堆的纸箱被撞得七扭八歪,破碎的玻璃渣到处飘飞,高处的酒箱如同山溪的源头,猩红的液体喷射着汇成水流倾泻而下,洒了满地。

 

刀光交汇化为火光,如同闪电炸响在这昏暗的空间当中。真源隐去了气息观察。仓库正中,七个哨兵正在围攻一名向导。

 

那名向导已经稀释成为隐约的透明暗影,只剩一点暗色灰烬惹得那几个哨兵冲撞而去。那道蠕动的透明光影却不慌不忙,轻盈起跳如同跃上浪尖的闪光,轻松避开了每一道袭来的刀光。

 

仿佛一阵清徐柔风起的错觉,那道红酒的水流竟然节奏一乱,飞溅起的水花摇摇晃晃,下一刻便化为影影绰绰的树影疯狂生长,缠住了哨兵的手脚。

 

不过是一瞬的精神动摇。那道透明光影轻盈落回地面,抓住那一瞬脚步轻踏,五名哨兵便如同脆弱的雏子,被精神重压钳制地匍匐在地。

 

另外两名幸存的哨兵一见形势不对,便掉头逃窜,刚好朝着真源的方向。

 

以多欺少,甚至是以哨兵之能欺负一个向导……难看。

 

真源皱眉眸色一暗,漆黑的身影顷刻就如同离弦之箭冲向那两名哨兵。

 

未及反应,为首的便被真源死死按住剑柄无法出剑,前冲的趋势又被姿势放低的真源借力打力,人直接被拽着胸口的衣襟扔向成堆的酒箱,伴随着清脆的破碎和尖利的惨叫。另一个才刚来得及拔刀,就被真源的短刀借着拔刀回划的冲劲生生挑飞。

 

回过身,哨兵少年正准备抬脚进攻,却发现目标带着劲风,直接从眼前横飞出去。

 

那名向导已经撕去幻象,如同倾泻而下的黑沙,显出一个身着简式军装的少年身影。他就站在真源的面前,收回方才踹飞哨兵的长腿,横眉冷对。

 

 心里有什么东西应声破碎,发出清脆的响声,轰鸣在真源的耳畔。

 

 面前的向导少年如同水珠托生的魅,明明就立在昏暗压抑的仓库上,却衬得整个空间都飘忽淡泊的不可思议。方才打斗沾上的红酒水滴顺着他的额发,滴落的瞬间,正好是他抬眼望向真源的时刻。水珠折射着浑浊的灯光,连同他的目光,都一并闪烁清亮的恰到好处。

 

 如同锋利的兵刃抚上皮肤。真源只觉得全身细胞都尖叫着警铃大作。

 

下一刻,向导少年便如同烈风凶猛袭来。真源只来得及仓皇架起短刀承受那直直踹向胸口的重击。他被逼得朝后倒退几步,不经意踩上一块玻璃碎片,下盘立刻一阵虚浮,天地便顷刻颠倒。

 

“谁派来的?”向导少年重重踩上真源的胸口,玻璃碎渣附着在背上的战术马甲被吱呀吱呀地碾碎,声音尖利地仿佛是真的刺穿了后背一般。

 

——泗……旭?

 

真源的意识都被剧烈的耳鸣声撕扯着。那声呼唤似乎脱口而出,又似乎只是单纯地化为黯淡的泡沫,消散在声带震动之前。

 

面前这个逼问着他的面容,熟悉而又陌生。他在上方冷冷地眯眼望着他,如同高大的神像,那昏暗的灯光就宛如神像的光晕。他清冷,他超然,他优雅,他肆意……

 

他是我曾经——

 

“……张真源?”灰白的探照灯一瞬划过这昏暗的仓库,宛如毫无声响的闪电。向导少年这才看清了脚下的来者,瞳孔如同被针刺痛了一般缩了起来,下意识地退开。

 

就这一瞬,哨兵少年的身影立刻化为残影冲了出去。

 

“站住!”不顾身后人的呼唤近乎急切的狂吼,真源几乎是连滚带爬地逃出了仓库。

 

“张真源!”向导的精神触丝呼啸着从身后追了上来,眼看着就要拽住真源。

 

港口弥漫着方才仓库的酒气,马达的机油味,搅和进一片大海的腥咸。黎明的阳光映衬着苍茫的海面,正是光暗交界的时刻。

 

“!”泗旭的精神触丝几乎是凶狠地咬上了真源,直接拽断了一小段他的精神触丝。早已习惯了血火伤痛的哨兵少年,此刻却疼得眼角冒出泪光。什么都顾不了了,鼻腔里都是泗旭的向导信息素味道。

 

真源拼尽了全力,踉踉跄跄地滚进了大海。

 

只有进了水中,才能避免让向导通过信息素的味道追踪到哨兵的所在。

 

我逃开了吗?海水迅速隐去了他的泪光,覆盖了他的耳鸣。

 

哨兵少年的身影在深海中显得那样渺小。

 

泗旭依旧吼着他的名字,在上空模模糊糊地回荡。

 

我真的逃开了吗?

 

真源朝着港口的另一端游着,冰冷刺骨的水温都无法冷却沸腾的脑海。

 

为什么我还是闻得到,他的味道?那如同溺水之时,维持生命的氧气味道。

 

那味道那样浓烈,如同光热,如同——

 

刑罚。

 

 

 

 

贺峻霖窝在沙发上敲击着键盘。昨晚就没关的电视,在经过几个小时的信号停止画面之后,终于开始了最早的新闻播报。

 

“……首席向导年事已高,足以接任首席的向导候选又一次引发大范围的讨论……”

 

门口传来了声响。

 

“回来了?”贺峻霖伸了个懒腰,合上笔电。看来是自己的大兵室友回来了。

 

“……嗯。”往常的真源都会笑着问他是不是又通宵写稿了,或者道歉说不好意思吵醒他了。不对劲儿。

 

贺峻霖起身走向玄关,打开了灯。

 

“哎……”眼前的少年还穿着野战军服,仿佛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,靠着玄关的墙缩成一团,“我就不问你到底发生什么了。快去洗澡,就算你是多强的哨兵,大冬天的浑身湿透都会着凉的。”

 

真源沉默了一会儿,才乖乖站了起来,朝着里间走去。

 

电视新闻的声响继续播报着:“……能够接任下一任首席向导之位的候选当中,呼声最高的就是军部「第三隐剑」情报部的上尉陈泗旭。压倒性的向导攻击能力,并且拥有可以跟哨兵一较高下的华丽体术踢技,是公认的向导单兵极限……”

 

真源不自觉缩起肩膀,停下了脚步。

 

“……唯一的问题就是,陈上尉至今都没有绑定的哨兵。毕竟,接替首席之位的必要条件就是要有绑定的哨兵对象。”

 

“外界猜测,由于陈上尉的「十三贵族」身份尊贵,要找到门当户对又实力相配的贵族哨兵,也的确……”

 

贺峻霖终于翻到了压在沙发垫子下的遥控器,啪的一声关上了电视。

 

“哎呦兵哥哥你就别拖了!快去洗澡!”他几乎是推着真源离开了客厅。

 

 

浴室水声淋淋。贺峻霖返回客厅煮上开水,捡起震动的手机,低声接听。

 

“三爷?真源他平安回来了。”

 

“你就放心吧。我一个情报贩子,最重要的技能就是隐蔽。他回来了,就没哪个向导能识破我的网找到他。”

 

“你那边怎么样?看他的反应,是跟那个大名鼎鼎的陈上尉有关系吧?若是跟那个人对上了,三爷你怕是也占不到便宜。”

 

“哦我都忘了,要论装傻打太极,整个军部应该论你都无出其右。”

 

“不过话又说回来,真源跟我成为室友都有五年了,从来不让任何向导碰他的精神层,非要等到撑不住了才吞些抑制的药片。你不知道啊,刚才电视上提到这个陈上尉的时候,他脸上的表情,啧啧……所以,真源和这个贵族向导大人到底是什么关系?”

 

“五年前的向导学院恐袭事件?……哦哦,我还替小报写过社评,当然记得。”

 

“就是说,当年是真源拼了半条命把这个陈上尉给救出来的。结果人家事件一结束就翻脸不认人,动用家里的贵族势力把真源推上内部军事法庭,直接将他逐出军籍……”

 

“这是真的吗?”贺峻霖的情报嗅觉本能地提出疑问,“那位陈上尉可是出了名的家底干净,这……”话说到一半却被电话那头打断。

 

“啥?这不重要?那三爷你说到底什么重要?说不定真有什么误会,真源他看上的向导,我可不觉得会在人品上出问题。”

 

“……!”贺峻霖倒抽一口气。

 

——他们想绑定?这辈子一点儿希望都没有。

 

——他俩啊,匹配度为零。

 

 

 

 

—泗旭,你说下一步该怎么办?

 

那对凤眸弯起来,带着能够温暖周遭一切的温润,那样专注地望着他。可如果回过头直直对上眼,那一向坦率的目光却又会有些羞涩地移开。

 

—都说了,叫我长官。

—是是是,那陈长官,下一步怎么办?

 

明明那时的自己,抱持着所有针对哨兵的糟糕刻板印象,浑身棱角尖利。可学院里这个愿意和他搭档的同级哨兵,却奇异地合得来。

 

回忆的下一幕,就变成那个拼劲全力,踉跄坠入海中的背影。

 

为什么……他会突然不告而别?又是为什么,他要那样仓惶地逃走?

 

“还在想那个孩子?”轮椅上的老人出声打断了泗旭的跑神。

 

泗旭不置可否地眨了眨眼,继续推动轮椅,朝着医院的小花园另一边的向阳处走去。

 

坐在轮椅上的首席向导,有些吃力地回过头,问道:“不是一周前就找到他了吗?怎么,又没消息了?”

 

似乎是早已习惯泗旭不怎么搭理人的聊天方式,老人继续说了下去:“你啊……这么多年都不死心。说不定那个哨兵早就有了心仪的向导,所以才避着不见你……”

 

“不可能。”那声音骤然冰冷,仿佛金属的钝响。

 

那个时候真源在昏暗的仓库内轻声呢喃着他的名字,那音色颤抖着带着温度,带着怀念,带着绝望——

 

“他的向导,只能是我。”决绝的不可思议。

 

他逃不掉。我也绝不会,让他逃掉。

 

“孩子啊,我就是欣赏你的这一点。”啊,多么长情。

“我也会你留意着,若是找到那个哨兵张真源,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。”

 

 

 

首席向导目送泗旭的身影走远。时刻临近黄昏,阳光也开始泛起凉意。

 

“校长,你怎么一个人在外面?太阳都落山了。”真源手里拿着毛毯,从医院广场的另一端走来,将毛毯盖在老人的身上。

 

“还是你这孩子贴心,这么多年,还总记着来医院看我。”老人笑着摸了摸真源的头,一脸的慈眉善目,“不过,真源,怎么感觉你脸色不太好?发生什么事了?”

 

似乎早已习惯真源踌躇着说不出话的沉默,老人继续说了下去:“能让你开不了口的,就只有他了。难不成……是碰见陈泗旭了?”

 

一如意料之中,真源握着轮椅扶手僵在当场,脚步停了下来。

 

“你啊……这么多年都不死心。想想当年他是怎么对你的?你救了他,他的家族利用贵族权势反而把你逐出军部,夺了你的容身之所。更别说,你们两人的匹配度……”

 

“我知道。”那声音立刻疼痛地蜷缩起来,有些狼狈的破了音,“他的哨兵,绝对轮不到我。”真源低着头,表情埋在额发的阴影中,。

 

“孩子啊,我就是欣赏你的这一点。”啊,多么懂事。

“若是他来我这里打探,我会帮你敷衍过去的。孩子,你就放心吧。”

 

  

哨兵和向导,那是名为唯一的羁绊。

 

便做你一人的剑刃,只认你一人为剑鞘。

 

呵,你说,傻不傻?

 

首席向导的老者,笑了。


tbc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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